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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又急忙移开视线,苍白着脸想着自己真是该死,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他心疼。
她想起父母,想起已经易主的素美,想起那个流掉的孩子,心里禁不住哆嗦了一下,羞愧和内疚齐齐涌上来,毒液一样腐蚀着她的心。
莫笙见她转开视线不再看自己了这才坐起来,从她手里接过水杯仰头就喝一大口,结果烫得舌头都麻掉了,却仍忍着没把水吐出来,只皱着眉咕哝一句:“怎么这么烫也不提醒一句。”
楼伶那双绞在一起的双手紧了又紧,她想直接问莫笙他和穆亦是不是同一人,可张了好几次嘴都问不出口,又或者是她潜意识里感到害怕,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才迟迟不敢问,因为她无法想象如果他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人,那她会不会再度崩溃。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莫笙又盯着她看了会,然后才放下水杯,抓过一个抱枕塞到身后懒洋洋靠着,说:“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系我。”
楼伶低垂着头静默了几分钟才抬起头来,等目光重新和莫笙对视时,已经一片平静。
“我来是有话当面问你。”她说。
“问我什么?”
她这次没有给自己犹豫的机会,飞快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大概是没料到她会这样问他,莫笙一时哑然,只静静的望着她,像是想从那张苍白却美丽的脸庞上搜寻什么。两个多月没见,她还是那么瘦,瘦得脸颊两边的肉都陷了进去,而颧骨却高高突出来,虽然这样还是很漂亮,可他不喜欢,他希望她健康,希望她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他不说话楼伶也不催他,只是他越沉默她就觉得越煎熬,仿佛每过一分钟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莫笙说:“既然秦牧海告诉了你真相,为什么还来问我?”早在知道陆彦南醉酒说漏嘴时他就料到秦牧海会把他真实的身份告诉楼伶,果然不出他所料。
楼伶在他话落的刹那心跳都似乎停止了,脸色更是白得胜雪。
这一路上她预想过许多种答案,想着他或许会否认嘲笑她神经质,也或许会模棱两可的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更不解释,又或许是什么也不说就让她自己胡思乱想……可她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干脆的就给了她答案,一个这么可怕又可恨的答案。
她浑浑噩噩的摇头,无法接受自己这大半年来爱恨交加的人竟然只是个替身,而她毫无保留的给了他她的所有,包括她的婚姻,她的爱,她的身体,以及她的心……这一切原本属于穆亦,却被这个卑劣的替身夺走了,而她竟然还要别人来告诉她,她曾经的枕边人是个替身。
她无法接受,悲哀的想这也许只是一场漫长的噩梦,只要她睁开眼睛噩梦就会消失……可她很快就知道这是她在自欺欺人,她无意识中把指甲陷入掌心里,那丝清晰的疼痛仿佛是一支利箭,残酷的划破了她的最后一道自我安慰的屏障,让她知道这并不是噩梦。
她瞪着他,目光怨恨交织。
“你别用这种看一个骗子的目光看我,我可从来没承认过我是穆亦,甚至还努力澄清过,是你自己不信,你从一开始就一厢情愿的认定我是他。”
“我一厢情愿?”他竟然还敢这样说!明明有好几次她都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可是因为他的模棱两可和误导,让她一次又一次推翻自己的猜疑。
莫笙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点头说:“我承认我误导过你,一次是你去找我大姐那次,我骗了你说我二姐的腿是四年前我手术后失去的,其实就是在十岁那年,只不过事情真相是我二姐想让我葬身车轮,结果却害了自己。还有一次是因为你找征信社调查我的身份,所以我事先让人做了手脚给了你一份穆亦从小到大的完整资料,你应该就是从那次开始更坚定了我是穆亦这个念头吧?”
楼伶四肢发僵的站着,觉得难过极了,她像是坠入了千年冰窖,刺骨的寒意倾入她的体内,钻进她的血管里,冷得她全身止不住的哆嗦。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我答应过你在事情全部了结后只要你想知道我就会原本原本的把一切全部告诉你。”
楼伶感觉大脑晕眩得厉害,让她几乎站不住脚,她揉着额,有些吃力的问他:“既然你不是穆亦,那为什么你的一些生活习惯和他一模一样?”
莫笙拉开身上的被子,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说:“答案在这里。”
楼伶茫然的盯着他心脏的位置,不懂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而他又说:“在我十四岁那年我被查出患有冠状动脉疾病,十七岁的时候我在美国做了冠状动脉旁路搭桥手术,可术后效果不佳,而且在手术的一个多月后我的眼角膜发生了病变,不但视力下降,并且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短暂的失明。我二十三岁时出现了第一次心衰,抢救回来后被医院告知我必须做心脏移植术,否则活不过三十五岁。然后他们又告诉我,想要找到各项指标和我配